来美两年半后,我随先生搬到另外一个城市,但我仍在原学校注册,远距离和老师联络以完成博士学业。在搬家后远距离学习的这一年多时间里,那种无力感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沉重。因经济、身份和其他种种原因,我需要早一些毕业,因此我几乎什么都不做,闭门不出在家里看书。双方的父母则轮流来美国帮我们带小孩,作家务。教会和团契自是去得少了,因占用学习时间。但一年多的学习收效甚微,自己心里还有对孩子,对先生,对双方的家人,对教会无尽的愧疚感。与先生的交流也不是很通畅,因我常常过份敏感,觉得他在指责我没有用心念书,或有些话当说而没有说,怕他觉得我是不是在找藉口逃避责任(读书)。那种挫败、无力、患得患失和自卑感,以及来自各方面有形无形的压力,常常把我淹没。
“以别神代替耶和华的,他们的愁苦必加增”(诗16:4)。拿到学位后,这一切的愁苦和压力并没有减轻,只不过是被其他的压力来代替了,工作、教书、终身教职、孩子的教育、贷款、退休保障等等。拥有的越多,套在身上的枷锁似乎越重。如教会一位从南美洲短宣回来的弟兄分享,我们在北美拥有那么多,信主条件那么好,对主的爱和对事奉的火热为什么远远比不上那些条件艰苦的弟兄姊妹呢?
感谢仁慈的主,没有任我在世界的洪潮中起伏飘荡。神先让我想起了四年多前,在来美的这件事情上,他对我的带领和提醒。在这一年多对世界和物质的追求中,我过的不正是那样一个灰色倦怠和无真正喜乐自由的生活吗?神又藉着我和一位姊妹的分享,让我认识到我现在的光景,并直接挑战我的信心。那位姊妹让我看到我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压力,让我看到我灵里的压抑和不自由;让我看到我在对世界的追求中,让神成了我的奴仆而不是主,让我看到了我的小信。在人看来,在环境看来,我拿到学位或许是许多问题的答案;但这是唯一的路吗?我信的神不是全能的神吗?不是在旷野中开道路,在沙漠中开江河的神吗?如果他愿意,有什么是他不能成就的呢?关键是这是神让我走的路吗?是神向我一生所定的旨意吗?是神对我们全家所有的计划安排吗?我好像又听见主在问我,你是要我,还是要你追求的世界?
我于是再一次来到主的面前,放下自己的筹算和计划,放下那已败坏不堪可还要试着抓住不放的自我,求主重新完全带领掌权,重新洁净释放。是的,如果是主的带领,我愿意放下这个学位和我的面子;如果是主的安排,我愿意把全家交托,跟随主到任何地方;如果是主的旨意,不管是外出工作,还是留在家中,我都甘心。求主在我们身上彰显你向我们一生所定的旨意,完成你带我们来美国在我们身上命定的计划,让我们与你国度的扩张有份,成为你祝福别人的管道。于是从神来的,超越环境的安息和自由充满了我;我又经历了那好久不曾有的,与主面对面的交通的甘甜。我曾经有很多理性的解释和头脑中的知识,曾经研究了很多门徒须知,但常常是隔了一层纱来看主。这些知识有时反倒成了我自傲和教训别人的资本。直到信心真正受到挑战,直到被问“你真信你所说所教的吗?”直到真正开始认识经历那位自有永有的主,直到面对面与他相见,生命才不再一样。
是的,主啊,你有永生之道,我们还归从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