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本该是孩子成长的荫庇所,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惜,现实世界里,家有时却是创伤的来源,是孩子恶梦开始的地方。
一则来自中国大陆的消息,记载了一个十二岁男孩马英豪坎坷的际遇。三个月大,痴呆症的妈妈无意中令小英豪失去三个指头;十岁时,父亲病逝,接着姐姐和妈妈失踪,剩下孤苦无依的小男孩独自面对不可知的人生。
电视节目寻找他乡的故事,寻得一双遭父母遗弃的姊弟。年迈的外祖母身患重病,对女儿不辞而别只有满腔悲愤,在贫困和无奈中抚育一双外孙,所以连姓氏也不肯告诉孩子。这双姊弟,在印度过着没有明天的日子。
这些孩子,在本该欢笑的青蔥岁月里,尝到的尽是苦杯,使人闻之不禁鼻酸。
然而,从另一角度看,早年的苦难历练,对少年人来说未必是坏事。因为温室何曾出劲草?在温室长大固然幸福,但谁能保证一生平顺?将来遇上风急雨骤,这等温室小花可堪摧折?多少人在苦难中倒下来,皆因生于安乐,而未能适于忧患。
相反,孩提时代承受成人眼中的悲苦,长成了就如疾风的劲草,再大的风雨也视作等闲,有时且成为别人的祝福。
一位神父分享他的成长,自幼生活在孤儿院里,使他更明白破碎家庭的孩子。后来当了校长,他便懂得爱那些桀傲不驯的孤苦少年人,帮助他们克服成长的苦涩。他的分享,给我灵感写了「亲爱的傻校长」这个得奖故事。没有人相信故事里的校长真有其人,只有我明白,是神父童年际遇,教晓他怎样去爱平常人眼中不值得爱的人。
谁也不愿意饮那人生苦杯,不过,只有经过长夜痛哭的人,才真懂得与受苦者一同哀哭。苦杯历练,是把柔柔小草练成劲草的疾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