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传奇般的精彩,它很朴实,甚至近乎平庸。
这里没有戏剧般的悬念,它的主人公是基督,而我只是一个平凡的配角……
生命中的每一个领域,都是美好的,尽管有时候缺乏灿烂的阳光,阴沉里透着冰凉的死亡气息;然而,从我生命的开始,神就已经在我的心灵中灌注一种不可磨灭的永恒之爱。
我是悖逆的,就如同我的家是悖逆的一样。用“从基督徒到异教徒再到基督徒”来总结家庭的信仰,的确是毫不过分——在磕磕碰碰中上下求索,直到迟延了十一个年头之后,我终于回到“父家”。虽然,这一条回家的路走得如此漫长,但怎么也走不出神的祝福!
“你若垂顾婢女的苦情” (撒母耳记上 1:11)
我的家乡在风景如画的楠溪江畔,波光粼粼的江水征服了无数的文人墨客,也曾洗去众多游人客旅身上的风尘,但它怎么也抚不平我家人内心的羞耻与伤痛。
我爸妈结婚后,一直没有生育,眼看着他们的同龄人一个又一个的做起了父亲和母亲,在羡慕别人的同时,心中也多么渴望能有个温暖而又完整的三口之家,家中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只有这个要求,除此之外,别无奢望。
为了改变这种令人难堪的悲凉局面,我妈妈走上了求医寻药之路,但事实的残酷是无法用人力和人的意志所能转换的,一切的药物都如同臭芝麻烂稻谷,又如同不能锤炼成精品的破铜烂铁。
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妈妈的求子之路就像是在画一个圆,圆的止笔之处刚好是起笔之处(大概这就叫人的尽头,神的起头吧)。是神给予了全新的希望。
于是,我们一家人放弃了所有人为的手段,坚心来到了神的面前(从爷爷到我,我们家已是三代基督徒),就如同愁苦的哈拿一样,我妈向神祈愿——求神“赐我一个孩子”!不断的祈祷,孕育了我的生命,神把我作为一件产业赐给了我的父母,也作为一份礼物赐给了他自己的教会!我坚信我的到来不是偶然的——“这是从耶和华那里求来的。”
江水依旧涟漪不断,我们一家人的心却坦然自若,欢畅明快。那一年是1979年的下半年。
“背道的病”(何西阿书14:4)
或许,从某一个程度来讲,我重复了以撒的“精彩”——我的出生带来了全家人的欢笑,就连隔壁邻舍不忘抓住时机,乐人所乐,共同庆贺;但从另一个层面看我们家的信仰状况,才知道我们后来步了以色列人的后尘——背信弃义罪难当!无论是在旷野,还是在被掳的外邦国度,选民都充当了忘恩负情、专顾自我利益而忘却产生利益源头的角色。难怪,耶利米曾大声疾呼:
“你们这背道的儿女啊!回来吧!我要医治你们背道的病(耶利米书 3:22)。”
我想,这句话就是对我说的,它在撕心裂肺地向我哭喊和述说!
我出生后,身体非常虚弱,属于那种离奇的病态。当时,我家人打发人到教会请人来祷告,可是,这种“哀告”似的请求却被教会遗忘在村庄的某一个角落里了,也就是说,教会里的同工各自忙于家务和生计,竟然无人顾及到一个初生婴儿正挣扎在死亡的边缘。
从艰难中走来的“生养的喜乐”经受不住这横空而降的重击,从“梦寐以求”到“美梦成真”再到“梦境破裂”,这是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的现实(或许除信心伟人亚伯拉罕外)。一夜的苦思冥想,除了颓废、丧气和恐惧之外,我的父母亲早已成了信心的矮人,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扶助,魔鬼便趁虚而入。
当时来了一位邻居,一位拜惯了偶像的邻居。正当我家人在一筹莫展、乱成一团的时候,她“慷慨”地站出来指点“迷津”。她如同一位巫师,要“引导”我妈妈的心转离真神,就在我出生的第二天,她怂恿我家人把我送到当地一个非常有名的庙宇,去接受和尚的“祈福”。经过激烈的内心挣扎,和反复的利益权衡之后,我们家人的信仰堤坝彻底被击垮了。
后来和尚给我取了个名字为“胜利”(大概是一生胜利,不败不馁的意思吧)。从此,我偏离了“生”我的上帝,一直到耗尽十一个年头。(在这里,我们需要思想中国教会信徒信仰根基建设的问题,如此易摧的信仰架构是否跟我们的教导有关?如此之多的“寓意”解经飘浮在圣经之外,随之而来的是一味的感性和追寻神迹,那么,许许多多信徒信仰的败落是否与此相关?或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因素?非常遗憾和痛心的是,类似的故事不单出现在我的家庭,就是今天,也依然时有发生,在内地的某些地方尤为严重。)
我敢说,在人类遭遇的所有悲哀与灾难中,我信仰的背叛就是其中的一次!
离开神的日子是黑暗的……病魔折腾了我整整十一年。在这十一年当中,我非常虔诚地祭拜着一个又一个假神,把自己幼小的生命系在了菩萨的手中。妈妈说我很懂事,我也真的很明理,小小年纪不图玩,不贪吃,每天除了生病就是叩拜菩萨。
在上小学的时候,我每天需要走一段不短的路,在学校附近有一座不大的庙宇,而这个地方也正是我上学和放学的必经之处。去学校的时候,我得进去虔诚地磕三个头,放学回来也是如此,日日不变。这又怎样呢?十一年的叩拜又能如何?
“求你使我们向你回转。”(耶利米哀歌5:21)
“耶和华啊!求你使我们向你回转,我们便得回转;求你复新我们的日子,像古时一样。”(耶利米哀歌5:21)
这是我的祈祷!
十一岁末,我的三爷爷(爷爷的弟弟)在一次无意的机会中给我讲述“末世”的道理,虽然,他是茶余饭后式的闲聊,但他所见证的道却大大震撼了我的心灵,使我对未来产生了更大的恐惧,一整天的时间坐立不安(凡出于神的话,是没有一句不带能力的)。俗话说,少年不识愁滋味,我却不然。我在寻求逃脱病魔方法的同时,还要加上为灵魂找出路,这对我来讲已是够重的担子了。
第二天,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询问教会里的人,“耶稣还爱我吗(我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祂会救我吗(我已经走投无路)?”
当时,我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我大妈说:“一定!”
问题的答案也化解了我固有的其他问题,神在我的心中有了极大的感动,就在顷刻之间,我的生命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神的光就这样地照进了我幽暗的心灵,他把我的脚引到了平安的路上。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就在我诚心认信的那一刻,一股抑制不住的喜乐涌上了心头——我信!我信!我不断地在内心呼喊!
后来,我不断地在思量神的拣选之恩是如此的高深莫测,祂要挽回一个人竟然是如此的“得心应手”。
信仰所产生的力量是巨大无比的,不久之后,我的身体恢复了健康,紧接着,我重新带领全家归向了父神。
我回家啦!我热泪盈眶,在向天穹发出自豪的讯息。是啊,我出自于神,所以,一定会回到我的神那里去的。这正如以色列民,无论流浪到哪里,也不至于远到不能回家的地步!
我背叛了你许久,对自己无法承受。
我精神上折腾,肉体中苦痛,
心灰意冷,泣而无泪。
天父阿爸,我真的累了,我的心想要回家。
天父,天父,无人慰我创伤,
愿藉我降服,领我走出深谷。
天父,深情地渴求,我心灵的步伐,
今要启程回家,今要启程回家。
我就这样,写下了《回家歌》。那一年,我告诉自己——回家的感觉真好!
“恩惠慈爱随着我”(诗篇23:6)
在我们大陆教会流行着这样一首诗歌,歌词实在是鼓舞人心,其中一句是这样唱的:
想起主对我一生的恩典,我的心中感慨万千!
想起主对我一生的恩典,主啊你的慈爱无限!
平日里,我唱起这些诗歌的时候,会久久沉浸于神的恩眷之中;而面对《诗篇》23篇的时候,也常常会潸然泪下。
是激动?是感恩?是期盼?我的心情可能比这些更丰富。说不完的是心里话,道不尽的是神的恩,从“回家”到“奉献”,上帝让我同步完成。从蒙恩重生到蒙召奉献,我所能表达的,依然是被神的奇妙拣选深深触动,而且久久回荡……
“我乃是竭力追求”(腓立比书3:12)
伴随着冉冉东升的朝阳,我踏上了回家的路,天上的使者在父面前也为我倍感欣喜。那时,我学会了祷告,在大妈与堂姐(一位非常关心我,扶植我成长的属灵的好老师)的身边学会了敬畏神,爱神,直至服事神。从前,我怎样虔诚地敬拜偶像,现在,我以加倍的热诚敬拜真神,真可谓是干劲倍添!
十一岁、十二岁这两年是我听道最多的时间。我如饥似渴地寻求神的话,只要有讲道的地方(通常指培灵聚会或是特殊聚会,多在假期,双休日举行的),我便不辞山高路途远,南山谷北山岭,大黑天走夜路,骄阳炙烤也无畏。不仅如此,学校放短假期间,比如五一节,或是国庆节等等,我就会同教会中的青年一起到祈祷山个人灵修,而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指标,或是三天看完一次新约,或是十天看完一次新旧约,或是静修默想神的话,或是祈祷——从早到晚。
没有停息的追求,铸就了事奉的满腔热情。每一次聚会和灵修,都必有每一次的收获;每次的破碎,其实都是在心底深深根植基督牺牲的爱。
那时,最能激起我哭泣的,就是讲道人讲述的教会荒凉的情景。也从那时,我开始“恋上”了北大荒,戈壁滩(尽管当时我并不知道东北、西北在哪里)……随着讲台所释放的信息,我的心被一次次地揪痛,除了阻挡不住的哭泣,就是强烈的福音使命感。
也就在那时,神引领我,在非常强烈的感动下,我无怨无悔地把自己奉献在神的手中,我决志今生今世不为金钱和世界而活,单为神、为教会而活。我来自于神,我理应当回归于我的神。全然归祂!
虽然,在之后的日子里,经常会有软弱,但神使我学会不断地献上,在信仰的旅途中,我处处体验天父无微不至的眷顾。
“人在幼年负轭,这原是好的”(耶利米哀歌3:27)
十三岁那年,是丰收年。
我在这一年立志每天读圣经,这个志向要求和鼓励我把读经当作生活的必需;故此,往后无论在怎样的环境中我都持守曾经的诺言。
提起当时在神面前立志读经,现在仍然历历在目。那是一个非常激动人心的时刻。一位神的仆人为我作按手祷告,在祈祷中,他似乎悟到了某些事情,他问我:
“你要立志读经!”他的语气很深沉,很具感染力,并且唤起了我的心。
“阿们!”我意志坚定,激情高昂。然而我不是很明白一些事情,于是我问到:
“读到什么时候?”我似乎有些顾虑。
“直到主的再来!”
“是从今天一直读到死的日子吗?”我加一句。
“是的,”他若有所思,“只求我们的神保守你,无论在哪里,都能实现你的承诺。”
尔后的几年里(当然就是现在也没有放弃读经,只是时有软弱),圣经没有离开我的身边;上学带着它,游玩带着它,聚会就理所当然地带上它。特别在高中时,因为学业的繁重,白天几乎没有时间阅读圣经,然而,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因此,很多的时候,我在学校厕所边的路灯下完成阅读,一旦被老师发现,就跑到厕所里面,算是如厕,夜出无罪。(我这种方式的读经当时也激起了个别人的愤怒,他们责备我亵渎神的话,当然,我不是故意的,想必神会谅解)。
我在这一年受洗归入基督。尽管当时反对我受洗的人不在少数,认为我的年龄不够格,所以,他们在我的受洗见证里要求我回答“高难度”的问题,不能有懈怠,不然不准受洗。比如他们问我:旧约的十灾是什么?新约的十二使徒叫什么名字?圣灵所结的果子是什么?等等。感谢神,冲破重重难关,我顺利通过(当然,我的信仰见证保证是合格的)。那一次受洗,年纪最大的87岁,最小的是我,13岁,年龄总和100岁。
受洗让我受益匪浅。尽管魔鬼在不断地想方设法摧毁我,但圣灵的恩膏更是膏抹、充满我。神让我战胜一次非常大的试探,这次的经历使我更深地认识神。
我在这一年开始试讲,并逐渐学会讲道,后被加入本点讲道人名单之列。这对我来说是非常荣幸的一件事,正如圣经所言:“人在幼年负轭,这原是好的”。(哀3:27)
记得一次,为一堂讲道而来到了神的面前,我整整祷告了一小时三十四分钟,而非常奇妙的是,我那晚的讲道时间也恰好是一小时三十四分钟。现在想来,实在对神感激不尽,同时也感激教会弟兄姊妹对我的容忍,容忍一个初讲道者的“絮絮叨叨”。他们不但没有轻看我站在凳子上才能把头露在讲台之上,而且用海洋般的宽阔,鼓舞我不断进取,因此,在我讲道的时候总是全场人面带笑容……
我知道那时还很小,根本不能为神作多少,而且有时也会孩子气发作,但心中的异象和信念没有改变。
记得曾在神的面前做过一个祷告,或许你听了会发笑:
“天父,我向你求两件事,第一,让我长大了不要去赚钱;第二,让我长大了不做教会的负责人。”
神按照我心中的想法给我成全。服事到今天,我几乎没有赚钱的真实欲望,我相信神已经把赚钱的欲望从我的心中连根拔起(尽管家境不是很好),虽然,有时也为服事中所遇到的艰难哭泣。
关于第二个想法,我知道神没有给我治理的恩赐,他让我更多的做本职的服事。
我在这一年开始参与片会的一些活动,比如青年会的演出,背诵圣经。频繁地参加群体活动和聚会,使得自己的属灵视野被打开,所有这一切,都要感谢神。
另外,在初中时,曾代表主日学参与全片大议会的试讲。那是一个庞大的会议,与会人员包括了教会中的所有精英分子,各路人马济济一堂:200来位讲道人,56位执事,外加一些青年。面对如此之众的大会场,我上台讲道,时间为15分钟,我的讲题为《你们要效法小孩子》,当题目一出来的时候,会场一片哗然。不过,感谢神,我知道此次试讲的责任与使命——当时教会中很多的同工反对办主日学,他们认为这样的班级除了浪费人力和物力之外,便是毫无意义,因此这些人反对主日学的开展。但为了证明办主日学的可行性,我们才“不分场合”的起来为神见证。
感恩的是,经过这一次的讲道之后(当时一起起来讲道的还有另外几位学生),很多反对者居然对主日学的事工刮目相看。就这样,我们持续了这一项本不应该受冷落的圣工。直到在主日学建立十周年纪念的聚会上,我仍然感触万分;那一天,我流了很多的眼泪,特别是站在讲台上代表来宾讲话的那一刻,我终于泣不成声,所有积蓄在心头的情绪和感慨一下子如水库泻洪……那次聚会的主题是:走过的路;那次最能让我留恋的是:神使我们的路径滴下了脂油。
“经过流泪谷”(诗篇84:6)
1998年,我高中毕业,一边在教会服事神,一边自考浙江大学中文系的汉语言文学专业。我相信这是神的安排,因为自学考试所需用的毅力和理解力是超奇的大,而我某些课程的成绩却是惊人的优秀。
我不知道神为什么不让我直接进入大学,而是透过这种渠道来完成艰辛的学业。我所花费的时间是别人的两倍——在繁忙的事奉工作中,我经常彻夜苦读,看书不倦,学而不厌。当然,我的收获也就不少于别人的收获。以至于后来,我鼓励了一些青年事奉者从气馁中走出,我的经历也就为他们的服事开创了一个模板。现在,当我静默思想的时候,我深深感到自己似乎是家庭教会年轻服事者的一个缩影(请原谅,我自夸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如何迎接二十一世纪,而又不会被历史的夹缝所扼杀?我个人认为,只有不断地学习,不断地提升自己,使讲道人的形象从农民到商人,从商人再到二十一世纪的学者,而这一点恰恰是大部分中国教会所极度忽略的,但它又是时代的必然要求。
其实,毕业后我先去了一个公司上班(当时属于实习期)。可是,每天面对办公室的四面墙壁,我就想哭泣。上班和金钱对人们来说是件极美的事情,但对于我而言却是一个累赘。就如一位中文教授所言:
金钱是什么呢?“金”是金属元素,“钱”是百家姓当中的一个,把这两个东西合在一起,你能说它是什么东西呢?谁也不知道。
可是,我是我,我不是我爸,我的决定当然不是我爸的决定。我的计划破坏了他的计划,在我离开工作的时候,我也经历了事奉上的流泪谷。
我走了,我爸告诉我,他不希望看到我一辈子做一条寄生虫,他极力反对我全职奉献,可我抵抗不过神的旨意和异象。我流着泪,放下了公共电话里的话筒,满脑子跳动着“寄生虫”三个字……在以后的事奉生涯里,我还被人贬低成“一只狗”,但这一切我都领了,我因主耶稣而荣耀!只要我是一只雄鹰,我就有理由展翅翱翔,只要是天空,阴雨之后必能见彩虹(到今天,我的全职事奉得到了全家人的支持,感谢神)。
用自己的一首小诗《无声的吶喊——写给自己》表述心迹吧:
只要一声,仅仅
为了埋葬天聋地哑的平庸和孤寂
为了血液中流淌的梦想
为了比原有的再加一点的满足
哪怕啼血
到结婚后,教会工作量依然比较大,曾有很多的时候,为事奉而落泪,直到有一天拿起笔来,用文字写下了自己的感受,后来辛木弟兄为这首歌词谱曲。今天,也把这首歌词送给各位服事神的人:
耕耘天国——献给为主奔波的人
上阵路万里,落暮妻泪漓;
孤室人间梦,独解愁思情。
为主荣华撇,孤苦也甘甜;
南来北往日,恩典为冠冕。
生死为使命,世事伤客心;
愿举手中杯,满载血泪归。
几遇人情凉,内里暗神伤;
走过各各他,笑傲十架下。
“到旷野地方去”(马可福音1:35)
2000年,我单独在一个破旧的厂房里整整灵修一年。这一年时光算是工作一段时间后的调整,也是正式全职工作前的预备。
这里的环境不算很好,因为以前是个皮鞋厂,所以墙壁上一片片乌黑,又充满了难闻的鞋胶味。加上这里已经荒废多时,故此,这一年的时光是地道的老鼠为伴,爬虫为友。记忆很深刻的一次是贼人光顾,使得初出茅庐的我,惊魂不定,多亏教会中的一位叔叔陪伴,使我重新恢复心灵的平静。
这一年的感受无法用言辞表达,神的恩典是如此的奇妙,同时撒但的阻挡也是到达了顶峰。上帝要在这里建造我,而魔鬼却想要毁灭我,所以,我时常引用一句话来形容自己的处境,那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但神没有让我离开他的面,在开始灵修的第一个月里,神每天让我用五六个小时的祷告去战胜一切的试探。
进入第二个月的时候,一切好转,神让我见到了阳光。总结第一个月的挣扎,刚好可用一句俗话来表述:独居防心,群居防口。
在圣经和课程灵修(文字工作)方面,颇有成效(对于当时的我而言),神赐下了很多的恩典,我开始编写查经课程,诸如:《看哪,你的王!——马太福音释义》,《没有人能禁止——使徒行传查经》,《苦难中的盼望——彼得前书查经》等;神学课题,如:《基督论》,《讲道学》等;以及一些专题查经课题。编写这些课程为以后的事奉提供了信息,一直到今天,还有一些课题没有用完。
当然,每一个课题的出来都是极不容易的,为此还真谈得上“废寝忘食”。有一段时间,我几乎每天只睡觉三四小时,甚至有时才睡两个小时;有时,为了能写好一段话,或是妥当地表达一个标题和段落,竟然陷入苦思冥想,最长者,为一个词组花了一夜的时间;另外,也有夜里出门,边走在街上边思考的时候,不过,后来被教会中的一些长辈知道了,挨了狠狠的一顿骂(安全重要啊)!
另外,为了能让自己一日三餐能正常进行,所以特地为自己购买了三个闹钟,一个放书桌上,一个放床边上,一个放厨房间,还有一个呼机挂腰间。可惜的是,闹钟只是闹醒了我的手指头,在每一个闹钟都被关闭之后,我依然灵修写作,饭还是给忽略了。现在想来,的确有些不划算,我为此而付出了健康的代价。
此外,在生活衣食费用方面,也得到了神无微不至的眷顾。
记得一次,我到菜场买了一个青菜,本地话叫“油桐菜”,叶子呈黄绿色。回到家后,我为这个菜做了个祷告,我说神啊,我不想把很多的时间花在伙食的采购上(我基本上一个礼拜没有离开这个厂房,只是在晚上有讲道的时候出去),所以,求你保守我的青菜,在没有吃完的情况下使它不会腐烂。
奇迹发生了。当时是炎热的伏天,我那里既没有冰箱(后来有两位阿姨为我买了个小巧的冰箱),又不通风,而这个青菜竟然吃了二十一天(菜叶一张一张的剥)。直到有一个晚上,一位弟兄来我这里睡觉,我用这个菜为他做了点心,弟兄吃完后说,“你的菜有点点味道,大概三四天了吧。”我当时没有把答案告诉他,只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再仔细看看留下的仅有部分,发现它已腐烂,而在烧点心前居然还是好的。
还有一次,我的午餐仅留下一个鸡蛋,是中午炒蛋饭呢,还是留着晚上做蛋汤,一直犹豫不决。不过,最后还是“凭信心”把它吃掉了,然后继续写作。
到了下午三点多,有一位阿姨在大门外敲门,因为隔着三个门,所以一时没有听到。于是阿姨又是敲门,又是鸣车喇叭,等我打开门看到她的时候,她竟然从摩托车的挂件上提出一大袋的鸡蛋,她只说一句话:“这些鸡蛋,给你留着做蛋汤喝。”
你说我能不感动吗?!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单独灵修一年后,我总结了一付对联:
上联:风霜雨雪冰雹露
下联:柴米油盐酱油醋
横批:神恩细致
除了领受神的引领,在后来的时间里,我也继续经历了人生多方面的挣扎,但靠着那加给我力量的主,我得胜有余了!
“向着标竿直跑”(腓立比书3:14)
从1998年开始,正式负责主日学事工,一直到2000年。同时,在1998年,负责福音团契的查经事工,直到2005年。
另外,在1999年,开始做一些简单的文字工作。
2000年,写作了一些文章(灵修期),尽管这些也算是文字工作,但实在是很稚嫩。不过,能开启这项事工的一个头,已是一件好事了。
一年的封闭式灵修后,按着心中的感动和负担,我锁定了事奉的目标,包括从主日学(不做专职老师)到工人训练等讲台事工,那时,因为某些因素,在气馁之余放弃了文字工作,直至2003年。期间只是有一些零碎的创作。
2003年到2005年,自费印刷了一些书籍、资料,包括在网络上影响面比较广的《对三自的剖析》,《苦难的中国教会,合法的法律武器》(又《教会普法》);此外,还有《讲道学》,《实用释经学》,《对新“宗教事务条例”的一些分析》,以及学生课程《校园.天国.人生系列》中的前几个学期的课程,等等。
也正是从2003年,神重新在我的心中“复苏”了文字事工的负担和异象。这本是一个非常严肃和迫在眉睫的话题,正如《生命季刊》的一位同工所言,“文字事工的成功与否会在一定的程度上影响教会的发展与否。我们现在所能做的是鼓励有这方面看见,有这方面负担,有这方面异象的人去做,哪怕他做得不够好,不够专业也行,毕竟我们的起点就是很低。我们先呼吁,再简单的做,然后再到专业。这一个过程是任何个人和任何的教会都不可忽略的。”
是的,凭着心中的异象,虽然自己的底子这么差(在这方面没有接受过任何的训练),虽然对教会文字事工的未来不抱乐观的态度(我担忧是因为看不到教会在文字工作上有异象,以及给予文字工作者一些实际的,适当的帮助),但我依然需要为此而付出努力。从曾经放弃文字工作,到后来重新被神感动而来的强烈的文字工作负担,我经历了一个文字的黑暗期,荒废了三年的大好时光,为此,还经常感到愧疚。为了能让文字工作在教会中被重视,我似乎走了“高危”之路。但神没有离开我,圣经说,神若帮助我们,谁能抵挡我们呢?
曾在“大陆基督徒论坛”中与《生命季刊》的同工有些零星的、关乎文字事工的探讨,当时,我给季刊同工提出了自己一点点的看法:
1. 文字工作需要一个指引
今天在教会中做文字工作的弟兄或是姊妹就缺乏这种老练的指引。只有学才能有所成,不学则无术。
2. 文字工作需要一个舞台
古人都说英雄需要有用武之地,可是,我们家庭教会的文章到底使用在哪里?我们在寻找这个舞台,但同时我们也在遭受一个打击——有人总以为想把文章出版或者出刊的都是骄傲的,想出头露面的,不谦卑的。请问,写好的文字永远呆在了自己的书房,你说这对文字工作者是一种鼓励吗?
3. 文字工作需要一个环境
文字工作是一项在“静”中展开的工作,可是繁忙的圣工已经使得自己摸不着北了。我们希望教会能提供一些静修的时间,和“上山”退修的时间。
4. 文字工作需要一些费用
这样讲是最土的表达,但无奈这是事实,也是最不敢开口的事实。假如叫一些全职事奉的人在这方面有很多的负担,这好像是一个困难。
面对难度,笑颜总比汗颜来的好!
“凡事谢恩”(帖撒罗尼迦前书5:18)
写到这里,我所深深体会的只有向主感恩。
为我的妻子感恩,她在我文字事工上给了我许多的指引和指正,她的帮助是诚心的,并在家庭中任劳任怨,勤俭持家。
为我八个月大的女儿感恩,写好这篇文章的时候,时间刚好进入新的一天,即是我女儿进入八个月大的第一天。她是神赐给我的礼物和产业,她很聪明可爱。
为自己的事奉,为了神始终如一的引领感恩。愿神用我一生,尽管在祂的手中我只是一个破碎不堪的瓦器。面对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教会,我心寒,同时又深感工作的是祂。祂的话告诉我,面对工作之前,先要面对自己。是的,我愿意如此,被祂陶造,被祂塑造,因为,这是人生的祝福。我虽瓦器不全,神能力却不变。
用下面这首歌词做为本文的结束,表达我对神的感激之情,同时,也表达我对事奉的心愿:
祂不改变
祂不改变,因祂不背乎自己。
祂不改变,祂的话语立定在天。
祂不改变,祂的旨意永不灭。
祂不改变,昨日到明天。
祂不改变,祂的恩眷到永远,
虽然流泪,死荫幽谷也是美。
祂不改变,伤心日子来安慰,
主爱无垠,感恩时节泪满襟。